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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与全球治理
2013年NO.5 研究与探讨 作者:李其荣

  人口迁徙改变了世界面貌,拓展了人类视野,推动了经济交往、科技创新和社会进步。然而,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国际移民管理正面临越来越多的挑战,如何进行科学有效管理,实现经济和社会效益最大化,是摆在各国面前的一大课题。

  一、推动经济交往 促进社会进步

  移民伴随人类社会发展而产生。早在2000多年前,亚洲和欧洲便通过丝绸之路,实现人员往来、商品流通和文化交流。新航路的开辟、工业革命的推进和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催生了人口迁徙的一个又一个高潮,从而改变了世界面貌,拓展了人类视野,推动了经济交往、科技创新和社会进步。

  近年来,国际移民数量不断快速增长,现已达2.14亿,约占世界总人口的3%,并仍在以每年约2.9%的速度递增,预计2050年将超过4亿。移民已成为时代发展大趋势。迁移和移民在将来会继续下去,不会减弱。英国格林威治大学教授穆罕默德·乌古尔认为,“鉴于全球化的规模和持续的国际收益不平等,可以预料国际移民只会增加。”

  国际移民数增长的原因很明显:世界人口正在增长,可能在2050年超过100亿;世界上的贫困正在蔓延,由于贫困导致的移民大幅增长;自然灾害,地震、火山、飓风、干旱、洪涝将使人们迁移到新的定居点。例如,在1998年的一次风暴使4000万人无家可归。灾难,恐怖主义、战争、核事故、有毒废气物、污染将在频繁的警报中和冲击中继续发生。恐怖主义的袭击使生灵涂炭,将造成整个城市的撤离;对来自非西方移民的增长的仇恨和对抗,可能增加并且酿成更大的暴力事件;大杀伤力武器的使用,迫使移民可能为找到可以接受的地方而迁移数次。

  纵观历史,移民为各国经济与社会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移民输出国由于移民从国外汇寄汇款,以及有技能的移民归国而不断获益。2010年,发展中国家收到移民汇款3250亿美元,其中一些国家收到的移民汇款大大超过所得到的发展援助。移民汇款已占一些发展中国家国内生产总值的10%至30%。”

  著名的国际移民专家阿列汗德罗·波特斯(Alejandro Portes)这样认为:“国际移民短期的循环流动对移出地社会带来的影响往往是积极的。这是因为回流的移民带回自己的积蓄、资源和专有技术投入到家乡和祖国的建设。回流并在家乡投资的专业技术人员代表了‘人才回流(brain gain)’,形成了循环式的移民过程。”移民接受国则由于得到年轻劳动力而获益。移民自身通过移居到一个新的国家而找到新机会。移民在世界范围内对财富进行再分配,而且对促进发展和消除贫困起到了重要作用。移民还促进了各国人民之间的友好往来和交流,推动了文化多样性的发展。

  二、移民总体稳定 生存环境严峻

  尽管全球经济危机的影响一直在持续,但世界移民总数在这几年没有下降。流向发达国家的移民潮在经济危机期间及之后一段时期有所放缓。例如,进入美国的外国人的数量从2009年的1,130,818人下降到2010年的1,042,625人;英国从2008年的50.5万人下降到2009年的47万人;西班牙从2008年的692,228人下降到2009年的469,342人;瑞典从2009年的83,763人下降到2010年的79,036人;新西兰从2008年的63,910人下降到2010年的57,618人。然而,移民的格局并未出现惊人的逆转:2010年,世界国际移民总数估计为2.14亿,比2005年的1.91亿有所增长。如果再加上估算的7.4亿国内移民,那么,大约有10亿人(约为世界人口的1/7)属于移民。这就是说,国际移民数量总体稳定。

  高收入国家和传统移民国家仍是最受欢迎的国际移民目的国。在2010年世界银行公布的世界10个最大的移民国家中,除美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外,有5个欧洲国家,分别为俄罗斯、德国、英国、西班牙和法国,另外,还有沙特阿拉伯和印度。这10个国家中,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欧洲5国(俄罗斯、德国、英国、西班牙和法国)移民总数为9920万,占世界移民总数(2.14亿)的46.4%。从高收入国家所拥有的国际移民数量来看,10个高收入国家国际移民总数达到世界国际移民总数(2.14亿)的51%。当前,美欧等国纷纷调整移民政策,加大对高端人才的吸引,提升入境移民整体素质。这导致发展中国家高端人才大量流失,对其国内经济、科技发展形成挑战,亦对普通劳动力输出及家庭团聚造成负面影响。此外,随着社会的开放和发展,举家搬迁、落地生根早已不是移民的唯一方式。近年来,留学、务工等短期移民数量激增,为目的国移民管理增加了新课题。

  国际移民的新趋势之一是,一些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向发展较快的发展中国家移民,如中国。为了吸引海外人才来华工作,中央和地方政府采取了不少政策和措施,吸引了一定规模的海外人才来华。外国来华留学人数越来越多。与此同时,在中国也有不少非常规移民。中国原本是一个移民输出国,而现在也成为不少外国人向往之地。如何管理好这些移民,中国也没有多少经验,仍在摸索适合中国国情的移民管理政策。

  非常规移民问题变得更为复杂,面临的形势将更为严峻。“据世界银行2010年的数据,非常规移民约占国际移民总量的10%至15%。”非常规移民的基本人权很难保障。这类人群流动性强,不受法律规范约束,难以管控,不但损害了移民接受国居民和其他合法移民的合法权益,而且容易引发政治、治安等问题,成为潜在的社会不稳定因素。国际社会虽在移民管理方面积累了一定经验,但在面对与日俱增的非常规移民和不断猖獗的贩卖人口等跨国有组织犯罪问题时仍捉襟见肘。

  移民的生存与发展环境依然严峻。金融危机对国际移民的影响有了实质性的显现,表现在:

  第一,企业解雇外籍移民劳工,失业移民被迫离开移居国。在日本,本田公司解雇了3100名临时工,丰田公司解雇了3000名临时工。在英国,经济危机开始一年以来离开英国的外籍劳工增加了近30%。来自波兰和东欧地区的移民劳工下降幅度尤为明显,在2008年的12个月里,从英国返回东欧国家的移民劳工翻了一番。截至到2009年底,美国失去700多万个工作岗位,西班牙也失去160万个工作岗位—主要是在建筑和生产部门。与本地人相比,外国劳工的失业率上升很快,尤其是在西班牙。这部分是由于移民就业集中在最容易受经济危机冲击的行业,比如建筑业,另外一部分原因是移民常常是年轻人,他们的工作保障不如本地人。发达国家失业率居高不下,社会福利体系不堪重负,国内反移民情绪持续发酵。

  第二,反移民和种族主义势力抬头。在英国,右翼的英国民族党(British National Party)在英格兰北部地区欧洲议会议员选举中获得两个议席,得票率为6.2%。该党领袖格里芬(Nick Griffin)公开宣称:“这是基督教国家,伊斯兰教不受欢迎。其原因在于伊斯兰教与基督教、伊斯兰教与民主、伊斯兰教与妇女权利不能相容。”其他国家如芬兰、荷兰、匈牙利、保加利亚、比利时、罗马尼亚右翼政党和势力也取得不同的进展。

  第三,针对移民和外国人的暴力袭击频发。2008年起,在澳大利亚的印度学生频遭抢劫和暴力攻击,仅墨尔本就有至少70名印度人受到袭击,引发印度学生的大规模抗议示威。前往澳大利亚留学的印度学生人数减少将近一半。在北爱尔兰,当地的种族主义分子对吉普赛人发动袭击,迫使后者逃离住处躲入教堂避难。这些种族主义分子多为年轻人,行纳粹式军礼,专门对其他种族的移民和外国人进行袭扰。在意大利南部,来自非洲的移民在从农场返回的路上遭到当地右翼青年的气枪射击,好几个人被击中受伤。

  第四,武装冲突、政局动荡造成大规模人员被迫流动。如利比亚撤侨行动。2011年1月,利比亚班加西市兴起了反卡扎菲暴政的民众运动。几天内,利比亚全国各地陷入一片混乱,机场、港口、边境关卡全都陷入无政府状态。一些暴乱分子乘机大搞打砸抢,分布在利比亚各地的中国承包建设工地便成了他们的首选目标。我国众多劳务人员的生命、财产危在旦夕。2月21日,时任国家主席胡锦涛和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作出撤侨决定。到3月5日前,我国共派出182架次民航包机、24架次军机,租用70架次外航包机、22艘次外籍邮轮、1000余辆次客车,动用5艘货轮、1艘军舰,海陆空三路出击,涉足40余个国家,将分布在利比亚各地的35860名同胞全部安全地接回祖国怀抱。中国撤侨任务的胜利完成,在全世界引起强烈反应,好评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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